原标题:【旅居洱源】洱源清韵
洱源,这名字便是一首诗。洱海之源,自高原明珠处涓涓而出,汇成一片澄澈,也汇成了一方水土的魂魄。洱源,是苍山递给洱海的一封情书。梅香、清泉、温泉在这里交织,六贤风骨在此沉淀,将一方水土的魂魄,酿成了天地间的清韵。
梅之韵。梅熟时节,山野便浸在酸甜的氤氲里,浸透出琥珀色的光阴。所谓“一业”,原不只是产业,更是千年梅树盘踞山野的倔强。那些古梅虬枝如铁,盘踞崖畔,花开时却温柔似雪,白瓣轻颤,似在低语千年风霜。洱源人将梅子雕成花,酿成酒,制成蜜饯,梅肉成饯的蜜色里藏着阳光的温暖。一棵老梅的滋味,在土陶瓮里发酵,在瓷盘上凝香,最终化作舌尖的一缕回甘,把一棵树的滋味,铺展成了一条产业链的绵长。
源之脉。“二源”之说,最是洱源的筋骨。苍山雪水自云弄峰倾泻而下,在玄武岩上凿出清溪,泠泠如古琴。洱海源头的水,清得能照见游鱼的梦。晨光里,白鹭点水而过,涟漪荡开,似在书写无人能识的经文。当地人护这水源如同护着自己的眼睛,不允许半分浊染。水质年年持续向优,这是白族人家炊烟里飘着的骄傲,茶汤中的魂。
水之诗。“三水”之妙,在洱源是流动的诗行。河湖是冷的,温泉是热的,牛奶是醇的。晨起时,浣衣妇人的棒槌惊散水面的薄雾;午后见游人泡在温泉里,水汽蒸腾着闲意;日暮时分,牧人赶着乳牛归家,奶桶里晃荡着月亮的倒影。三水交汇,不争不扰,各自成全一方天地,却都融在洱源的骨血里。
味之魂。味觉苏醒,“四味”在舌尖跳起白族调子,谱就舌尖乐章——火烧生皮的焦香托底,酸辣鲫鱼的鲜嫩提神,乳扇的绵甜中和,雕梅烧肉的醇厚收尾。最妙是那温泉气璜蛋,蛋清嫩如云絮,蛋黄凝若旭日,含着一口地热精气,仿佛吞下了洱源的地气。食客轻轻敲破蛋壳的刹那,硫磺香漫开,恍若听见洱源深处的心跳。
花之语。“五花”开时,洱源便成了画师的调色盘。梅花清冷,兰花幽静,梨花烂漫,荷花高洁,海菜花灵动。风过时,梅瓣落进茶盏,兰香渗入窗纱,梨花雪覆满青瓦。一年四季,花事不断,白族姑娘发间簪着不同的花,把“绿美洱源”别在鬓角,连风都染着不同的香气。
贤之风。至于“六贤”,是洱源文脉的结晶。施滉的肝胆,施介的才情,马曜的学识,张文勋的笔墨,杨丽萍的舞姿,李桂科的仁心——六种精神,六种境界。他们如六株古木,根系深扎洱源的土地,枝叶却伸展向更远的天空。在洱源的历史里站着,如同六棵古树,荫庇着后来者,他们的精神化作山间的风、溪中的水、梅里的香,滋养着一代代后来者。
洱源之美,美在它知道自己是洱海的源头。每一滴水都清醒,每一棵树都庄重,每一缕风都带着源头的高贵。这里的水终将汇入洱海,这里的风终会吹向大理,但魂,永远泊在最初的地方。(李义勇 李雨彤)